没有金刚钻硬揽瓷器活儿

错-番外13(群像上)

除了名字都是假的~上升真人我就骂你!





       “爸爸,这么晚了您还在电脑上看什么呀?”

       张惹今天加班,回到家已经快夜里两点了,见书房灯还亮着,紧蹙着眉头推开了房门。

       昏黄的灯光下,张九南神情落寞,听到女儿的诘问像是受到惊吓般慌忙阖上了电脑,“内什么……无猜你小舅姥爷接他那儿去了,明儿个一早他们送去幼儿园。”

       “我知道,柳姨给我打过电话了。”


       德云社的辈分从张云雷这儿就没算清楚过,和柳依依结婚后只能各论各的,张惹便依着王婼的称呼分别唤他们夫妻俩“小舅姥爷”和“柳姨”。张酬勤娶了张惹也没改称呼,仍是称“师伯”“婶婶”。到张无猜这儿直接叫“太舅姥爷”“太舅姥姥”,只要她将来不找德云社里的人,辈分应该就不会再乱下去了。

       张云雷和柳依依一直没要孩子,以前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,年岁越来越长却开始羡慕起别人家子孙绕膝的天伦之乐,常常会把亲近的亲戚朋友家的孩子领回家过几天干瘾。


       “你要不要吃点儿什么?爸爸给你弄去…”

       “不用,我冲个凉就睡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“那行,我回房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张九南站起身匆匆离开书房,身形有些佝偻,掠过张惹身旁时不忘提醒道:“你最近老加班,注意身体。酬勤工作也忙,你俩一定要多说说话……虽然从小一块长起来,可做夫妻,不也就那几十年光景么…”

       张惹“嗯”了一声,勾起了嘴角,脸颊上的梨涡跟她爸年轻时一模一样。待张九南进了卧室,张惹走到书桌跟前打开电脑,和她估摸的一样,是王婼生前给学生上舞蹈课的录像。

       那时的王婼尽管已年逾四旬,看上去却只有三十出头的模样,高雅端庄、温柔大方,随着音乐旋律,像一朵火红的玫瑰在舞池中飞舞、绽放。


       “呼~”张惹吐了口气,把刘海吹得直飞,给张酬勤发了条信息。

「我爸又在看我妈的录像,你忙完手上这个案子跟他聊聊。」

「好。快去睡觉!」

「你怎么还没睡?我还以为你要早上起来看到才回我。」

「刚守到对象,下面的人在做笔录,我盯着点儿。」

「也是,经济案问不好容易出岔子。我要是哪天调去经侦、刑侦这种部门可要傻眼了。」

「你当你老公是死的吗?」

       因着夫妻二人的工作性质,张惹很反感张酬勤拿生死之事开玩笑,刚要发飙就看到他撤回了消息,又发过来一句「老公会暗中帮助你。」张惹忍俊不禁,自言自语道:“那可真是够‘暗’的。”


       随着案件告破,张酬勤作为临时专案小组的负责人自然又被评了嘉奖,还得了几天休假,便约上张九南到郊外钓鱼,张云雷、张九龄、王九龙作陪。

       “得,只要活得够久啥稀奇古怪的事儿咱都能碰得上,一舅舅、一亲家公、一小舅子、一女婿,合起伙劝人再找个老伴儿,真行!搞不好咱这小师弟老当益壮,再给你们老张家粉雕玉琢的小孙女添个小舅舅。萦之她妈可跟我讲过,齐白石80多还能让老婆‘中枪’!”

       张九龄不耐烦地翻着白眼“啧”了一声,王九龙悻悻地扒拉了两下鱼竿。张云雷坐在二人中间,笑着摇了摇头,远远瞧见张九南和张酬勤正沿着湖畔向这边走来,清了清嗓子。

       “他们来了,你说话过过脑子。”

       “现在又要我‘过脑子’,不是说我‘没脑子’的时候了?”

       “那你别说话了!”

       “不许我说话让我来干嘛?”

       “我还想问呢!你来干嘛的?”

       张云雷微微皱眉,这才开了口,“你俩,闭嘴。”


       张酬勤早已不是儿时那个寡言少语的孩子,非常擅长活跃气氛,很快就拉着四位长辈热络地聊起天来。鱼没钓几条,往事倒是回忆了不少,师兄弟们斗嘴斗个不停。

       “投胎到相声演员家里真有福气,听您几位聊闲天儿跟听群口似的,什么烦恼和压力都没了。”张酬勤微笑着转过头对张九南说:“爸爸,我一同事,他爸走得早,他妈年轻的时候是您粉丝,听说当初日子特别难的时候就靠您和九成师叔的相声解乏……您,要不见见?”

       王九龙立马噤声,张九龄的眼睛死死盯着张九南,生怕他一脚把自己儿子踹下湖,倒是张云雷老神在在地附和道:“见见呗九南,眼下还有几个粉丝记得咱啊。”

       “哎~有了有了!”张九南一边叫着一边往回收线,是一条只有手掌那么长的鱼秧子。“当年的粉丝啊,真是厉害…”兴许是嫌鱼太小,张九南又抛了回去,小鱼重回水中,一下子就游不见了。“常听的相声,词儿比我们记得还熟,会说贯口、会唱戏、会背定场诗、会转扇子,还给咱拍照、修图、做应援,写那些酸不呲咧的文案………你丈母娘就不行,别看她天津人,一点儿不爱相声,勉强跟着听也从来笑不到点儿上,但她还是天天往剧场钻,就为了多看我几眼。”张九南望着波澜不惊的湖面,眼角带上了一丝笑意,春日午后的阳光暖暖的,衬得他面庞的轮廓异常柔和。

       王九龙“哼”了一声,探长身子越过中间三人冲张酬勤嚷嚷:“架不住有人还以为你丈母娘是去看他的,那叫一个自作多情,脸皮真是又黑又厚。”

       “你跟孩子说这做什么?!越老越不正经!得亏望舒不在这儿,要不我又要挨揍!你个缺德玩意儿…”张九龄的脸涨得黑红黑红的,弯腰拾起颗石子儿砸向王九龙。

       王九龙矫健地躲了过去,摇头晃脑地喊:“咱俩年轻的时候也没怎么正经过。”


       张酬勤对自家爹妈和岳父母之间的情感纠葛知道个大概,他一直很庆幸自己和张惹不偏不倚地走到了今天,没生出什么多角恋、分手、复合之类的狗血幺蛾子。

       张云雷笑了起来,掸了掸裤脚上的灰尘,“倒也怪不着九龄,当时有几个人知道王婼是去看九南的?”说着朝张九南扬了扬下巴,“你是见还是不见倒是给孩子个准信儿啊!”

       “还是不见了吧…”张九南叹了口气,拍了两下张酬勤的腿,“你说我被你丈母娘那么个天仙似的人掏心掏肺地心疼了二十多年,我还能看得上谁啊?”

       “是,王婼是对你好,我们都知道,可她都走了好几年了…”张九龄整个人转过身子对张九南说道,“她要是泉下有知,一定也盼着你能好好过日子不是?”

       张九南望着湖面上的浮标嗤笑了一声,眼中闪过一道精光,远处的王九龙瞧见了,猛然回想起王婼年轻时算计着要使坏的模样。

       “酬勤,要说呢,我当初看上的就是你丈母娘的那股子疯劲儿——想干什么就干什么、不想干什么就不干什么,她认定的事、认准的人,谁也没法儿干涉,反正就按着她自己个儿的性子来,旁的人怎么看她、怎么说她,就像跟她没关系似的………咱把认识的人全数一遍,除了你妈和她稍微有的一比,还真没别人我瞧得上了。”说完,张九南转向张九龄,挑着眉毛问道:“老大,舍得割爱不舍得?”

       张九龄大喝一声“嘿”,使劲挥了下手臂,“我去你的吧!有病啊?你这人心态有问题,也特姥姥的是个老不正经!”

       王九龙摸了摸鼻子,这个“也”字让他感到被冒犯了。

       张酬勤在心里检讨自己可能无法完成老婆大人交代下来的任务了,不能为心爱的老婆分忧解难,简直是个辣鸡………他一直觉得自己和张九龄、张九南是不同世界的人,印象中他俩更多的是怕老婆,不像自己是真心实意地疼老婆,不可同日而语。三年前,他陪同张九南和张惹南下去武汉处理王婼的后事,与黄圣贤谈及这个话题时,那位仙风道骨的长辈带着悲伤的神情淡淡地笑了笑,不置可否。


       “爸,您这话我可没法儿接,要不我现在给我妈挂个电话问问她意见?”张酬勤脸上堆着世故的笑,张九南坐正了身子继续专心致志地钓鱼。张九龄“啪”地扔下鱼竿站起身来,手指颤颤巍巍地指着自家黑小子,“心如止水”地吼:“你冷静一下行吗?有你这么说和亲事的吗,连自个儿老娘都要搭进去? 媳妇儿的爹是爹,自个儿亲爹不是爹了是吗?”张酬勤赶忙站起来走到张九龄身边安抚他,毕竟奔六十的人,突然这么着急上火的真担心他身体受不住。

       王九龙努了努嘴,“得,黄喽!”

       张云雷笑着摇了摇头,叹了口气。

       眼见这个话题无论如何是没办法进行下去了,在官场里长袖善舞、左右逢源的张酬勤此时此刻只有苦笑的份儿。



       「来自‘萦之小公主’的影像通话,是否接听?」

       听到手机传来的语音提示,王九龙慌不迭架稳鱼竿,应声道“是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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